小費在紐約 -- A Ponderer

農夫小費的"志願"開始有點動搖. 

早上她問我"世界上第一個東西是怎麼做出來的呢?" 

我說: "不是帶你去自然史博物館看大爆炸的影片了嗎?"

她說: "我不是說星星是怎麼做出來的啦, 我是說像第一個生物..." 

我說: "你忘記了嗎? 我們都是星星的一個部分啊...我們都有部分做星星的東西在我們身上"

小費的中文越來越退步了, 有時會在一段全中文的對話裡穿插"一個“英語字, 如果無法從上下文裡猜出她在講什麼, 有時她會講的很累很挫折, 我也會聽很多次還是霧煞煞. 還好以下晚餐桌上的對話還是容易辨識的:

晚餐時我問小費："如果有喜歡吃的東西和你不喜歡吃的東西, 但是兩種都一樣是要吃完的, 你會選擇先吃喜歡的還是先吃不喜歡的呢?" 

小費說: "我會先吃不喜歡的, 再慢慢享受我喜歡的."

小費對於生前死後之事一直非常好奇, 大約一年前, 她天天問我這些生與死的問題, 問到我頭皮發麻. 後來聽到網友們年齡相近的小孩對於生與死有一樣的好奇, 我就放心許多. 我是這樣敷衍小費的: 還沒變成小baby前, 大家都是一顆蛋蛋(卵); 而人老了以後, 就去老天爺那裡了.

對於三歲兒這些解釋還滿投合她的邏輯的, 接著她最常吵的就是要去老天爺那裡跟祖先們團圓.

好不容易等到回台灣過年, 我特地帶她去拜訪心儀已久的老天爺(天公廟). 看那麼多人拿著香在被薰到流眼淚的地方喃喃自語, 小費終於願意接受"老天爺那裡不是你說要去就能去的! 時候未到時, 也只能透過那道煙和老天爺那邊的人說說話."

我以為這個題目就此打住, 誰知道四月中到新英格蘭地區旅行時, 小費看到路邊的公墓好奇起來. 我說, 這是人死掉以後身體睡覺的地方. 小費大驚: 不是應該要去老天爺那裡嗎??!!! (小費的想像世界裡, 太空人就是去老天爺那裡啦, 老天爺住在外太空)

中午游完泳和小費就近在游泳池附近覓食.

飯送來前, 小費邊等邊用紙折了一隻青蛙. 小費問我青蛙吃什麼, 我告訴她蒼蠅蚊子啊那些昆蟲.

飯來後, 小費邊吃飯邊假裝從口袋拿出蚊子餵青蛙. 飽餐一頓以後, 小費小心奕奕地帶她的青蛙回家. 午睡前, 小費還特別交待今天她要跟青蛙一起睡覺.

這時我聯想起幾個月前講過的青蛙王子故事, 聽故事的當時, 小費還覺得那個公主莫名其妙, 為啥不跟青蛙一起睡覺, 青蛙有什麼不好的?!!

小費問我: "我的青蛙應該要睡哪裡呢?"